我自己是凡人,我只求凡人的幸福。——冰心
对于普通人而言三餐四季,云卷云舒就是幸福。
然而,有些人却能轻而易举的摧毁掉旁人苦苦追寻的幸福,冷漠的将他人的人生看作是一场刺激的游戏。
分析小组的办公室里还残留着刚才会议的余温,陆局离开后,韩素没多耽搁,简单把后续工作交代清楚便散了会。
没多久,办公室的几人便都到了警局门口,望着靳诗语几人被各自家里人接走的背影,脸上都透着几分难以舒展的沉郁,像是蒙了层薄灰。
靳诗语被她母亲挽着胳膊往外走时,特意回过头,目光精准地落在温灵均身上,随后勾起唇角,露出了一个带着明显炫耀意味的笑——那笑意里藏着的得意,像是在无声宣告自己的“胜利”。
在她眼里,温灵均不过就是个空有副周正皮囊的警察罢了。审讯室里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,此刻想来倒像是装出来的,最后不还是得乖乖看着她被接走?
她心里头嗤笑一声,暗自琢磨着: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顺顺当当的道理可讲?那些旁人挂在嘴边的“公道”,说到底不过是给条件普通的人找点心理安慰罢了,她靳诗语才不稀罕。她的家世背景,就是她最硬的底气,这比什么“公道”都管用。
就像贺雅那样的,出身普通,偏生长了张惹眼的漂亮脸蛋,却不知道收敛着点,安分守己些,落到如今的地步,说到底都是自找的。
靳诗语越想越觉得理所当然:不是挺厉害的吗?不是状元之才吗?可那又怎么样?还以为她真的留了什么了不得的后手呢?往后啊,她就像埋在土里的石子,再没人能瞧见她那张让人看着不顺眼的脸了。
温灵均将她那副神情尽收眼底,只是挑了挑眉,一侧唇角微扬,回了她一个不咸不淡的笑。那笑意里说不清是带着点嘲讽,还是单纯的不在意,落在靳诗语眼里,却像根细针似的扎得她心头一冒火。
她趁着父母没注意,背过身,朝着温灵均的方向不忿地撇了撇嘴,偷偷竖了下中指。
“呸,不过也是个没本事的人而已,也配用那种眼神看我?”她在心里暗自骂了句,只觉得窝火——这几天在警局被轮番询问的憋屈劲儿,这会儿全被那眼神勾了上来。
一旁的慕吟把靳诗语那小动作看得真切,一股气直往头顶冲,差点没按捺住往前冲的冲动,胳膊却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稳稳拽住。
温灵均侧过头,声音压得低低的,带着安抚的意味:“乖,别冲动。跟她置气犯不着,她往后的日子,还长着呢。”
慕吟也知道此刻确实不宜失态,只能愤愤地咬着下唇,把那股火气硬生生压了下去。
温灵均瞧着她这副又气又憋的样子,倒觉得有些好笑——这姑娘平日里办案时沉稳又机敏,偏生遇上这种事,稚气就冒了出来,像个没藏住情绪的小姑娘,倒也难得保着份纯粹的直爽。
颜夏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,心里那点先前萦绕的酸涩淡了不少。
他暗自对比了一番,确实觉得温灵均更适合慕吟。温灵均性子稳,情绪也沉得住,做事又有分寸;反观自己,性子跟慕吟倒是有些像,都带着点执拗,真要凑到一块儿,怕不是容易磕磕绊绊,确实不适合过日子。
即便如此,他还是觉得庆幸——青春里能遇上慕吟这样阳光透亮的姑娘,能实实在在喜欢过一场,就算最后没走到一起,也不算有遗憾。那段日子,本就是他青春里最亮的一笔。
几人往办公室走的时候,韩素还在拿着手机跟刑警总队队长陆昀确认事情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放心:“让潜伏在一中的同事多上点心,务必把王野的安全盯紧了,千万别出岔子。”
其实一开始,对于让王野做饵这事儿,韩素是打心底里反对的。可架不住温灵均把计划想得周全,前前后后捋得明明白白,挑不出半点疏漏,她这才松了口。
后来跟陆局汇报时,陆局也说了,只要王野本人愿意,计划就可以按部就班执行。
可真要落实了,韩素心里还是悬着。要不是先前慕吟和颜夏已经在相关人员面前露过面,不适合再去潜伏,她早就把这两人派过去了——自己带出来的人,总归是更知根知底,也更让人安心。
慕吟瞧出了她眉宇间的顾虑,轻声开解道:“组长,您放宽心吧。陆队可是陆局一手教出来的,他带的人也都是经受过实打实考验的,论能力,可不比我和颜夏差。”
韩素何尝不知道这个理?不过是当妈的心思作祟罢了——组里就她一个有孩子的,但凡牵扯到小辈的事,她总比旁人多几分敏感,总怕哪个环节没顾到,让孩子受了委屈或是危险。
她对着慕吟笑了笑,抬手拍了拍她的肩:“我知道,就是心里头这关过不去,总惦记着。”
另一边,靳诗语几人被接回家后,各家父母都没少念叨。无非是让他们往后安分些,别再在外头惹是生非,省得家里跟着操心。这些话听多了,几人也没怎么往心里去,左耳进右耳出,转头就把告诫抛到了脑后。
唯独李小萌家,气氛沉得像要下雨。当天晚上,李小萌就被父亲拉着训了好半天,她母亲心疼女儿,刚开口想替她辩解两句,也被一并数落了一顿。李爸爸嘴上不停,一会儿说妻子没把女儿教好,一会儿又抱怨家里事事不顺心,到最后,好好的训话变成了对着母女俩的一通发泄。
其实打从知道所有人都能安然离开警局开始,李小萌心里就彻底慌了。
她成了那个“例外”——当初是靳诗语先把她推出来的,她不过是想自保才说了些事,可现在看来,自己倒成了靳诗语眼里实打实的背叛者。
踏出警局大门的那一刻,她就清楚,没了警局这层暂时的庇护,靳诗语他们绝不会轻易饶过她。
她悔得肠子都青了:早知道靳家、陈家的能耐这么大,连总局那边都能说上话,当初死也不会松口的。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,在靳诗语那儿,“背叛者”这三个字,就意味着永无转圜的余地。
两天后,消息传来——李小萌从楼梯上摔了下去,被送进了医院。
第三天,警局接到了王野的报警,称有人对他实施故意伤害。
警方接到报警后迅速响应,第一时间组织警力出警,靳诗语几人因涉嫌相关行为,再次被依法带回警局配合调查。
当天中午十二点整,总局的公开邮箱里准时收到了一封定时发送的邮件;几乎是同一时间,贺雅的社交账号上发布了一条实名举报的视频。视频一经发出,很快就在网络上引发了广泛关注,相关讨论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,瞬间成了众人热议的焦点。